煙霧瀰漫的經典時光散文

這幾個夜晚似乎常失眠，或有意或無意。晚上睡不着大抵是個痛苦事兒，但我不在這大抵之列。我喜歡獨自靜靜的享受深夜帶給我靈與肉的自一由自在。這樣的時光可以讓我回想很多記憶，雖然記憶並非都美好；也可以讓我整個人放空，雖然我還沒法完全靜下來，但片刻內心安寧足以緩衝昨日的喧囂；還可以讓我赤一裸裸和自己面對面，雖然我看到的自己是那麼卑微，但還算真實；更可以讓我生活在自己的“烏托邦”裏，我不眠之夜的夢想是屬於我的；我可憐的近乎瘋狂般的夢想是屬於我的，沒有旁的，唯有在深夜裏自己纔是最快樂的安靜的。

無論什麼樣的時光，對誰來說都是唯一的，你永遠只能追憶回味，但記憶卻是那麼不可靠呀！於是我貪婪的希望要擁有更多我喜歡的一切時光，但這也是一件矛盾且荒誕的事。有次hugo帶我去享受阿拉伯茶和水煙，這個過程我們聊了很多話題，大多已忘卻，但有一句話讓我感同身受，原話記不住了，大概意思是某天晚上的時光、環境感覺特別舒服，生怕一離開這樣的時光就不復返，於是不肯浪費一分一秒，獨自守候到天亮，早上7點纔回家睡覺。這好像挺瘋狂卻也是那麼合理呀，或多或少我們都曾這樣幹過，沉浸於無數段自己喜愛的時光，然後就這麼度了一生，哈哈，挺好。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貌似很複雜，因爲沉浸於什麼樣的時光就意味着過什麼樣的人生，對我而言暫時沒有必要寫下去。既然提阿拉伯水煙，我想我還是寫描寫一下這段時光吧。我一直認爲煙和時間總有某種曖一昧關係，嫋嫋香菸交錯到虛無縹緲的時光中，忽然間你就能看到聞到體會到時光的形色味，但也還是那麼地不真實，以至於讓你忘記自己是實實在在活着的，誰又能肯定我們是真實的呢？這感覺太好了。

老實說我不知道這個地方（吧？酒廊？餐廳？）叫什麼，也沒到室內瞧瞧，我們只是坐在外面露天的藤椅，要了一個薄荷味的阿拉伯水煙和兩杯奶茶。水煙我早有耳聞，在電一影《夢想照進現實》裏阿拉伯水煙是一個重要的道具，但卻也首次見過實物，看它們擺在桌子邊上，乍一看上去，真像一件藝術品。此時店裏店外的客人幾乎滿座了，我眼睛能到的地方每桌上至少都有一個水煙，煙霧瀰漫，香氣四溢。不遠處一女士也正吞吐着煙霧，沉醉在阿拉伯水煙裏的女人，使人想起杜拉斯及其《情一人》中的某段時光碎片。據說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埃及文豪納吉布·

馬哈福茲（Naguib Mahfouz）的創作靈感，就來自他經常光顧的咖啡館和水煙館。另一位阿拉伯小說家描寫一抽一水煙的情景時說：“騰雲駕霧間，水迷煙醉中，經典的時光恍若倒流，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西方媒體曾評論說，阿拉伯知識分子的思想，就裝在他們的煙壺裏。我雖不是知識分子，但也曾夢想過，今天就好煙冒充會知識分子吧！

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來奶茶和水煙來。我說過，阿拉伯水煙煙具乍看上去像一件藝術品，事實上就是一件藝術品。煙具垂直戳在地上，大約有一米高，最下面是一個裝水的容器，我們的這個是紅色玻璃的，上面有些凸起的花紋，也好像有銅質的，上端有一個托盤，作用是承接掉線來的火炭或炭灰，托盤的下面分出一個出煙的管道（也有多個管道的），接上近一米多長的軟管，軟管的另一端就是菸嘴了，hugo驚喜這個菸嘴是木製的，說之前的不是，還是木頭的比較有質感。煙具的頂端是煙鍋的位置，因爲包裹一着錫紙，我從結構上判斷感覺應是銅的，也可能是陶瓷質地，因爲我看別人換菸絲時的煙鍋就是陶瓷的，菸絲就是放在這裏的。精美絕倫的視覺感受鋪墊了一種享受的基調，煙雲繚繞的香氣中，人們總是沉浸在安詳的時光中，服務員在煙鍋上的錫紙放上三塊點燃的炭火，我立馬也投入其中。懷揣着期待與激動深深地吸一口，入口並沒有捲菸的嗆而是香味濃郁純正，勝過一般香菸的幾倍或更甚，煙到喉嚨處好像吃潤喉糖的感覺（薄荷味）。這會隔壁的中東人（？）在笑我們，我想應該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弄錯了。果真如此，他們說煙不該從鼻孔出來，從嘴巴出來感覺更好，我們照做了，確實更香了，且感覺到煙在口腔中的質感。靜下心來可聽見“咕嚕嚕”的水聲，伴着口中輕輕飄出的煙霧，懶洋洋靠在騰沙發上，悠哉遊哉。

順帶廣告一下（後來查資料的，以下內容引自互聯網）：阿拉伯水煙使用的是特製的水果煙料，有蘋果、草莓、哈密瓜、檸檬、薄荷、香蕉、桃、荔枝等20多種口味。水煙的製作是以菸葉、麝香、冰片爲主的傳統祕方，具有行氣活絡、開竅醒腦、健脾安神、宣肺化痰、消炎止痛、清熱解毒諸多功效。衆所周知香菸對人一體的危害，而阿拉伯水煙點燃後，經過清水的過濾，能去掉大部分尼古丁等有害物質，有殺菌消毒之效，而且聞起來不衝不嗆。吸食阿拉伯水果菸草，使吸菸者能得到吸菸一樣的享受，但毒一素卻因清水的過濾，減少到只有一根香菸的百分之幾，逐漸遠離尼古丁的毒害。同時，由於水煙的香味濃郁，尼古丁含量極低，被認爲是一種高雅而迷人的時尚產品。

我倒不太在乎阿拉伯水煙的健康或危害，只願沉醉在這樣愜意的時光裏，與健康無關，但卻與人，與氛圍有關。由於水煙的.種種特性，或許是美輪美奐的煙具或許迷人的香味或許是一種輕鬆的姿態……很容易拉近一起談話的人。現代人的生活節奏很快，人很少有時間與家人、朋友相處，水煙就在人們冉吸它的時候，就提一供了一種和睦融洽的氣氛，他們的世界沉浸於水煙汩一汩的水泡聲與繚繞的經過過濾的煙氣所帶來的安詳與慵懶中。在這樣的時光裏，即使皆爲陌路人也都樂意地友善地閒聊起來。

煙一抽一得差不多了，我奶茶也快喝完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地道的阿拉伯奶茶，但喝起來還不錯，茶味香醇濃郁，奶絲滑又厚重，最特別的是奶茶裏面有些茶渣（？），我問hugo這東西也能一併吃嗎？回答是：“不知道，反正我是都吃下去的。”我調侃道：“沒事，早期英國人從中國進口茶葉，回去用水煮沸後倒了茶水把茶渣放在盤子裏用刀叉吃，而且好像還加胡椒粉等調料。”只是過會便輪到我對阿拉伯紅茶喝法的無知——Hugo的奶茶早喝完了，又要了一杯。沒一會我的也喝完了，考慮片刻，決定要杯阿拉伯紅茶試試。可服務員把茶端上來我就懵了，面對一杯紅茶，一小株薄荷葉，一個糖罐。Hugo也不太清楚怎麼喝，猶豫間我覺得只喝茶，其他的都不動。這時邊上的阿拉伯帥哥熱情的告訴我要放糖，兩勺，攪拌一下，然後撕兩片薄荷葉放進去，兩三分鐘後拿出來。就這樣我喝到了純正的阿拉伯紅茶，就這樣我們同阿拉伯帥哥攀談了一會兒。

美妙的時光過得總是特別快，要不然怎麼會有“快樂”這個詞呢？片刻間我們已經待了兩小時，該回去了，帶着些許傷感。hugo馬上就要去英國讀博，三年時間，閒聊中曾說起但願這次不是去英國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