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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祭散文

推薦人: 來源: 學識文學館 閱讀: 1.21W 次
  十年祭散文1

流淚的魚

十年祭散文

十年前

清明的記憶

如同一把利刃

深深紮在我的心底

稍一想起

就撕心裂肺

無法呼吸

你離世的訊息

就像是末日的災難

將我的靈魂瞬間抽離

只剩下一副軀殼

在冰冷的深淵顫慄

當神智恢復

那種絕望的痛

就如影隨形

隨著呼吸

一下下

狠狠的將心刺成

千瘡百孔的裂隙

時間的沙漏

在一點一點流逝

不管如何刻骨銘心的印記

都在歲月的洗滌下

漸漸變淺

慢慢忘記

我以為

我已經忘記了你

可是

當清明的日期

和十年前的那天

幾乎重疊時

我所有的記憶

如洪荒之流

轟然注入我的腦際

原來

我片刻不曾忘記

不時常想起

原來卻是對你的思念

已深入骨髓

融為我的血脈

時刻與我共呼吸

我仰望天空

幻想自己的魂魄

掙脫所有束縛

飛去天堂

去安撫你

十年的孤寂

抱憾的此生

希望在來世

能得到慰藉

你的笑臉

越來越清晰的在我面前跳躍

恍惚間覺得

你依然在我身邊輕輕呢喃

  十年祭散文2

父親是20xx年離開我們的,到今年已經整整十年了;這十年裡,時常會想起他,有時候會覺得他一直就在我身邊陪著我,看著我所經歷的喜怒哀樂,從未離開過;是的,他又怎麼會捨得離開呢?

很慶幸我出生在一個溫馨和睦的五口之家,儘管並不富裕,但是很有愛;父母正直善良,為人正直,這些品質一直影響著我的成長;姐姐和哥哥很懂事,一直都很照顧我。因為是家裡最小的孩子,父親對我的暱稱是“小閨女”;上國小一、二年級的時候,我們搬家了,離我就讀的學校很遠,那時自己也扭著不肯轉學,因此每天清晨早早的父親就得起床做早飯,吃完飯有時候會騎著那輛二八自行車帶著我去學校,然後又得走回頭路走很遠才能到單位,持續了五六年的光景,日晒雨淋,毫無怨言。

父親有過一段從軍的經歷,因此他有著特別深的軍旅情結;在我童年的記憶裡,他講了很多在部隊裡的故事,故事的內容既有軍事訓練,也有炊事班的生活,聽起來很艱苦,但是他講故事的表情卻是帶著笑意,特別是講到和戰友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他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父親的職業是警察,作為子女,我們非常引以為豪;他主要是做信訪接待的,他對每一位信訪者都很有耐心,也一直盡職盡責的幫助他們解決一些實際問題。父親很少和我們交流工作中的事情,也許是覺得我們太小了,對很多事情並不能理解。

父親是我們家的金牌大廚,他做的涼粉、炸帶魚、小酥肉、豆沙包是我覺得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父親內心細膩,有著詩人的情懷,他自學了詩歌寫作方面的課程,也喜歡寫一些弘揚主旋律、抨擊社會陰暗面、教育子女勵志的作品,每一首都是充滿情感,無比真誠的。

細細想想,我的世界觀與價值觀、個性與品格、為人與處事,有很多地方是受到了父親的深刻影響,那種潛移默化根植在了生命之中。

20xx年,父親被查出患了胃癌,對於我們來說那是晴天霹靂,極其難以接受。那時我在外地上學,正忙著準備畢業論文,所以母親暫時並沒有把父親患病、做手術以及化療的訊息告訴我。20xx年回家過年,當我第一眼看到了被折磨的瘦了很多的父親,覺得心很痛,那時候覺著自己很無助,眼睜睜的看著父親那麼的虛弱,卻幫不了他。

因為太愛這個家,又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支柱,所以父親憑著驚人的毅力在與病魔作鬥爭,對於治療,他一直是非常積極的配合著,不管中醫或是西醫,聽說有效果的他都要試一下;即便是飯都吃不下了,醫生開的中藥他也會咬著牙堅持喝,即便忍受了那麼多的痛苦折磨,他始終不願意放棄。母親每天都陪伴在父親的身邊,形影不離的照顧著他的起居,陪他到醫院治療,我知道母親內心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但在父親面前她總是顯的很有信心,一直鼓勵著父親,這大概就是相濡以沫的真正意義吧。

父親去世的時候是陰曆八月十三日,這也就註定對於我們家來說,以後的中秋節不會再是一個能夠全家團圓的節日了。子欲孝而親不在,那種痛苦更多是精神層面的,時時回想起曾經在一起的美好場景,總覺得他的離世不是真的,就像是出了趟家門,過兩天他還會回來。終究,父親只是出現在我的夢裡,依然是那麼慈祥的面容,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知道,不論在哪裡,父親一定最牽掛的是媽媽和我們,就如同我們一直在想念著他一樣,十年、二十年、一輩子,無論他在人世間或者是在天堂,他給予我們的愛已經深深地銘刻在我們的血脈裡,與我們的生命融為一體!

十年,3650多天過去了,作為兒女,最遺憾的就是父母撫養我們長大,我們卻沒能陪伴父母變老;親愛的爸爸,我們想念您!

  十年祭散文3

每當聽到播放“大寶SOD蜜”廣告,深有感觸,心情也為之沉重起來。當年,電視上頻繁出現的“大寶,天天見”這句廣告詞,曾成為眾多姊妹之間,茶餘飯後戲耍和取笑妻弟的笑料。

妻弟名紹雲,姊妹六人,排行老四,因是長子,故小名也名“大寶”,按本地習俗稱之為“大舅老倌”。他曾是古丈縣國有林場的一名職工,因長年蓄著八字鬍鬚,又酷愛麻將,圈內的朋友又戲稱其為“八萬”。大舅老倌對賭術確有幾分痴迷,“麻將”、“推擔”、“三皮”、“金花”、“三打哈”、“二百四”樣樣都能玩上幾把。他有一句口頭禪叫做“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在“怡情”上,暫且拋開不說,可就是不管大賭小賭始終沒見到他有所“建樹”,倒是敗走麥城的“捷報”頻傳。

大舅老倌,對我很是敬重,對小女也十分關愛和關照。主要源於上世紀80年代中期,在他 17歲那年,跟隨林場一向姓司機學習汽車駕駛,一次不慎將林場車庫房屋撞塌,維修費用需要1000多元。由於生活上尚未自立,這筆開銷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大舅老倌如熱鍋上的螞蟻無可適從,只好跑回家裡向父母索要錢財,父母得知此事,盛怒之下,非但分文未給,反將其臭罵一頓。最後,是我這個當姐夫的在他為難關頭,伸出援助之手,出資將倒塌的庫房重新修繕完好,為其了卻一次“劫難”。因對我懷有感恩之情,舅老倌總是對我言聽計從,畢恭畢敬。

大舅老倌,為人謙和,是位熱心腸的好人,為人和善,樂於助人,朋友間、同事們,有什麼事需幫忙,他都樂意伸出援助之手。他是一位好父親、好兒子,他膝下兩個女兒,有一女就是她們夫婦收養的,對孩子們他很是疼愛甚至有些溺愛,對父母也十分孝道,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好穿的、好玩的總是惦記著家裡的老人和小孩。

大舅老倌生性好酒,喜歡喝上“二兩”,也有一定酒量。由於為人豁達好客,附近的村民到場部辦事,路過他家門口,他總是熱情相邀,炒上自己拿手的好菜,倒上大碗米酒招待客人,直到喝得大家面紅耳赤、酩酊大醉方肯罷休。有次舅老倌不勝酒力,一個跟頭摔在門前簷溝裡,門牙被磕掉了兩顆,之後,不得不鑲上兩顆金燦燦假牙,這也成為他酒文化史上的“奇恥大辱”。大 舅老倌對烹調技藝有所研究,炒得一手好菜。隔五差十,總要準備一桌好菜,邀約姊妹歡聚一堂,一邊拉拉家常,一邊品嚐他的廚藝。姐夫、妹夫和舅老倌之間總會“煮酒論英雄”,一場酣暢淋漓的斗酒之戰總是在所難免。

天有不測之雲,20xx年8月的一天,發生一場意外交通事故,舅老倌英年早逝。在醫院昏迷了三天三夜,再也沒有醒來,再也沒有和他的妻兒、和他的父母、和他的姊妹、和他的朋友作最後的道別,結束了他37歲年輕的生命。在昏睡的日子裡,我床前輕輕地呼喚他的名字,我明顯感到他的臉部肌肉在輕微地抽動,眼角溢位淡淡的淚花,那是對生存的渴望,對死亡來臨的懼怕和無賴。

大舅老倌的永遠的離我們而去了。由於缺少一位像他那樣有凝聚力的熱心 “主持人”,現在兄弟姊妹間聚少離多,外婆家失去了往日的歡笑。時過境遷,大舅老倌開我們已經10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時時刻刻在我腦海中縈繞。

  十年祭散文4

靜夜思夢,憶昔日溫柔相伴。

夜,好靜,彷彿身其那安祥的欲境。

害怕這樣的黑夜,彷彿孤獨時刻的降臨,今夜,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暗淡的燈光下,看到孤獨猶如伴著我一同盪漾。因為寂寞,我早已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靜靜的躲在暗暗黑夜裡,看著漂浮著暗淡的燈光下的自己。

夜,深了。微微的閉上雙眼,享受著此時此刻,像蜜糖在嘴邊盪漾,再靜悄悄的淌入了身體,貪婪的陶醉,用力的體會,香甜的夢,和夢到的關於幸福的片段。滾很久才會暖的床,沸騰漫溢位大的聲響,明瞭不熱鬧也就不動盪,含著的心很清醒很涼,不怕愛也不怕孤單堅強就會成長。是誰身體的溫度把口中的棉花糖也融化了追憶似水年華。

不記得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習慣開始把忙碌當成一種寄託,喜歡用它來掩飾自己的生活,掩飾自己的感情,掩飾曾經那個鮮活的自己,也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回首,不曾認真看一眼身邊的風景,也不記得有多久,再無細數天空雲朵的閒情。忙碌中,年華似水流逝,腳步匆匆漸遠,淡忘了那撲鼻花香,遺失了我本身的快樂。

為何孤獨學不會不在乎記憶存封在一張陳年的照片中,於是自己不停拿來翻閱。在翻閱聲中,彷彿看見愛從未熄滅。此時思念蔓延成一條線。溫柔在左邊,深情在右邊,少了你故事,卻永遠的停留在這裡。沒有到達終點。在眼淚裡笑著把獨照哭成了一張和風景的合照。遙遠的人知道不知道。

當我想記住幸福的回憶的時候,往往在平淡的生活中。總是讓我忘記了幸福的那個瞬間所悸動的感覺。人到底是在記住,還是在遺忘,還是在習慣,還是在抗拒。我們都只是紅塵中的一個小小沙粒。最終,繁華過後,化為虛無。

夜靜惆望倆纏綿

昔日溫柔伴君夢

黎明遙望漸逝去

此時孤身在人間

十年,不,準確地說,應該是五十年前,妻子留下的一句話時時在我耳畔迴響:“我就是再捱餓,也要教我男人吃好,沒有他,我怎麼活得下去呀!”這句話是妹妹聽到後,寫信告訴我的。那時,我在城裡過著“一頭沉”的日子,每天九兩糧票無法滿足我這個壯漢的強大食慾,副食又差,清湯寡水的,一天到晚似乎總處在飢餓之中。幸而遠在農村的妻子,每過一段時間就寄來一些糧票,才使我堅持了下來。從妹妹的信中我才得知,這些糧票是妻子省吃儉用,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十年的仙凡永隔,絲毫沒有抹去我對妻子的深刻記憶。儘管四十三年的夫妻生活,如漫漫長河,其中有過無數的曲折波瀾,有過歡笑,也有過苦澀,有過舉杯相慶,也有過淚眼相向。但回憶這辛酸苦辣的四十三年,揉碎濾汁,沉澱下來的,就像是一杯品之不盡的陳年老酒,而且隨著時間推移,愈久愈釅。

妻子與我成婚於上世紀五十年代末,沒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情懷,沒有喝過交杯酒,沒有打過同心結,就在司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的喊聲中,定下了同床共枕的合約。妻子說,從今以後,我就認定你是我男人,我一輩子跟著你,任從哪兒都不會再去。結婚第十天我該回校讀書了,妻子從身上掏出了兩塊四角錢遞到我手裡說:“這是我收的結婚禮錢,你拿去吧,補貼你的.生活。”話雖不多卻沉甸甸的,我心裡清楚,這不只是兩塊四角錢,而是把一顆心交給了我。

以後我大學畢業當了幹部,她仍然在農村辛勤耕耘,掙工分,種自留地,以柔弱的雙肩挑起了伺候老人和撫養一雙兒女的重擔。直到七十年代中葉經組織照顧,她才來到我的身邊。那時我薪金微薄,無法供養一家人的生活,她就想法到處打零工,為外貿公司砸過核桃,為農副公司撕過布條,為針織廠做過拉絲,一兩塊掙,三五角也掙。為了節省,她每天傍晚才出去買菜,落市菜葉萎根爛,一角錢一堆,她搓回來擇乾洗淨,供全家食用。我從事的是採訪報道工作,常常幾天不著家。有一次我領受一個報道任務,在農村待了十天,回到家時見她臉色臘黃,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我責怪她病成這樣為什麼不去看看,不給我打個電話?她苦笑著說:“不要緊的,扛扛就過去了。”我好說歹說,才用架子車拉她到醫院,吃了幾副中藥,才慢慢好起來。

讓人高興的事發生在1976年。那時社會上一些集體企業招收工人,她33歲,屬最後一個年齡段。她報名被錄用到一家小印刷廠當印刷工,月薪十八元。別人都不願意幹,她卻高興地要跳了起來。天不明就起床,把不滿週歲的孩子喂完飯送到幼兒園就去上班,下班時再將孩子接回來。在家裡還要承擔起全部家務。看著她平時瘦弱的身體,竟煥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我既驚奇又擔心。沒想到他竟然堅持度過了三年的學徒期,成為一名正式工人。雖然工資還只有二十多元,可她臉上笑容多了,說話聲音也壯了,她說:“我也不在家吃閒飯了!”

日子還是苦,可兩個人拽著總比一個人強。在我們的省吃儉用中,孩子們一天天長大了。兩個女兒看著家裡負擔重,高中畢業就急於就業,一個女兒竟揹著我們放棄了大學聯考。姐妹兩個分別到兩家企業當了工人,可是企業不景氣,工資低不說,還經常無班可上。這時妻子“逼”著我和女兒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辭職上大學。我在無奈中將女兒送進省高校自考班。兩個女兒都爭氣,三年拿回了兩個大學文憑。就憑著這兩張文憑,兩個女兒分別進入報社、電視臺當了記者。直到這時,我才開始佩服妻子的膽識和眼力。她雖然文化不高,卻深深懂得知識的力量,是她的那一“逼”,才使我們家長達二十多年的困苦生活有了新的轉機。

到了上世紀九十年代,隨著孩子們先後就業,日子已經開始苦盡甘來。妻子也已退休,領到了退休金。可勞累大半輩子的她怎麼閒得住?她在思謀著為小兒子結婚作準備。她說:“咱們這點工資,啥時才能給孩子買一套房子啊!我還是再搞點副業吧。”她張羅著從市上買回來一架針織機和一架縫紉機,開始拖著病弱的身體,在家裡給兩個企業做勞保手套。我也積極配合,她做我賣,三四年時間竟然掙回來四五萬元,為兒子以後買房墊了底子。

到了20xx年,家庭的經濟狀況徹底好轉,兒子的買房錢也已湊夠。可經過幾十年沉重生活的摧殘和病痛的折磨,妻子當年修長靚麗的身姿已經宛如秋天的黃葉,弱不禁風了;又如一盞徹夜長明的燈燭熬到了天明,油盡了,燈枯了。這一年,她多次住院,子女們攙扶著她,遍尋名醫、良藥,都沒有挽回她疲弱的生命。終於在這年的農曆七月,她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她為之付出一生心血的子女和家庭,走向了另一個世界,連她疼愛的小女兒和小兒子的婚禮都沒有能參加上。

而今,我們這個昔日困苦的家庭,已經開始由溫飽奔向小康。這種幸福,本應由付出最多、貢獻最大的她來享用。可是她卻先我而去,把她一生的奮鬥成果留給了我和孩子們。回顧妻子的一生,無盡的痛楚和思念縈迴於胸,不禁潸然淚下。我把妻子比作一朵絢爛的紅梅,她在嚴寒的冬天沐浴著冰雪開放,卻在溫暖的春季百花盛開時凋謝:

曾記當年鬥霜寒,

弄姿吐豔冰雪天。

何期春來君先逝,

忍看落英寸寸丹。

但願妻子在另一個世界裡,能夠看到當今百花燦爛的春天,看到我和孩子們在她開創的家園裡的幸福生活,看到孫兒孫女們健康成長的笑臉。

  十年祭散文5

爺爺,今天是您去世整整十週年。

那是20xx年的臘月28凌晨1點,你用堅強、勤勞、善良走完了自己充滿辛酸而又幸福的九十二個春秋,閉上了那雙慈祥而又有太多牽掛的眼睛。

那是一個寒冷而有悽迷的夜晚,天上飄著雪花,地上滿是冰凌。在大年就要來臨的時候,那年沒有三十,在除夕的前夜你卻悄悄的走了,靜靜的離開了我們,離開了摯愛您的兒孫。在您離開的那天晚上,吃過晚飯,我在你身邊,跟您說話,我說:我是誰,您說:你不是我的孫子麼,你回來了,要過年了。我的淚水,撲簌簌的往下掉。我一生最愛的爺爺,你怎麼就成這樣了,你沒有了往日的的精神,儘管已經已經九十多歲了,我的印象中,您永遠是不老的人。

我與爸爸在你的房間看護著您,夜很深了,我看著你熟睡的樣子,我知道,您不舒服,因為呼吸很急促,後來稍微好點,爸爸說,你休息會兒。於是我就和衣躺下了。

突然,父親叫醒我,快起來,快起來……我起來看見爺爺呼吸已經很困難,叫醒在隔壁的姑姑,我抱著爺爺,看著爺爺緊閉著眼睛,急促的喘息,我輕輕地呼著爺爺……爺爺,此時覺得爺爺有口痰在喉嚨裡上不來,爺爺已經沒有了意識,突然間,爺爺,沒有了呼吸,我喊著爺爺,爺爺……經沒停止了呼吸,我的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姑姑說,不要哭,不要把淚掉在你爺爺的臉上,可是我那裡能擋住眼淚啊。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家裡人說馬上換衣服,就是換壽衣,家裡人在給爺爺換壽衣,我在後邊抱住爺爺有的頭一個勁兒的掉淚,我叫我弟弟把我在北京出差給爺爺買的剃鬚刀拿來,我給爺爺最後一次刮鬍子,爺爺靜靜的躺在我的懷裡,那麼安詳,那麼平靜,我的淚水已經不由自主淌在了爺爺的臉上。

他那滿是褶皺的臉上,鬍子裡的故事深深地烙在了我的生命裡。我知道這是我今生最後一次給您刮鬍子,有多少次,爺爺您坐在院子裡,給您刮鬍子,您很高興。可是我再也看不到您的笑容了,我看到的是您永遠不再睜開的眼睛。刮過鬍子,正好是20xx年陰曆臘月28凌晨1點半。我最愛的親人就這樣永遠離開了您最愛您的人。

您當了幾十年的飼養員,我的好夥伴老用與妹夫給爺爺牽來一批高大的紙馬,在大門口燒了,爺爺乘著它走了,靜靜的永遠的走了。

您走的前一天,我剛好從安陽回來。病床上你已是氣若游絲,我有種感覺,你在等我,等我回來看你最後一眼。姑姑與我父母都在你身邊,儘管已是在生命的最後的關頭,可是您腦子依然是很清醒。在西屋北邊的那間屋子裡,儘管是屋子不是多豪華,但是很溫暖,那爐子是我一個朋友在工作之餘給我整的,我就把爐子放在了你的房間。

儘管你已經九十二歲了,過去,你一直是精神矍鑠。你去世的的前半年,您老人家在門口的馬臺上坐著趁涼時,不小心滑倒把胳膊摔斷了。記得,在您老摔斷胳膊的幾個月裡,幾次叫醫生檢查,您的胳膊總是沒有長好。但是你從沒有說過胳膊的的疼痛,也沒有說過自己身體的不舒服。你總是那麼的從容,遇事總是平靜的去對待。

在您離開我的一剎那,我突然覺得什麼叫一片空白。

您走了,我想起了過去的您那平凡而又叫人不能忘卻的記憶。

在我的記憶裡,您從沒有說過辛酸的過去,即使在晚年,也總是樂呵呵的說往事的快樂。我知道,那些的往事除了艱難就是血淚。

您出身在一個很不幸的貧苦農民家庭家庭,曾祖父李公金堂,是一個地道的莊稼漢,是從林縣臨淇遷移到安陽縣的移民,這個家庭是苦大仇深。

你說從您紀事時起你就在天地裡幹農活,由於家裡實在太窮,以致您沒有上一天學,那時,您的叔叔伯父,都在給地主家扛長工,老爺爺為了養家餬口,到附近的的煤礦區下煤窯,那時的煤窯下邊,條件是身份的惡劣,有的巷道,僅能容一個人彎著腰進出,那時老爺爺與其他的礦工一樣,在那生死線上掙扎,為資本家挖煤。一次煤窯下冒頂了,整個煤窯被水淹沒了,那煤井的水距離井口僅僅幾米。在井下的30個礦工全被吞沒了。那時窯主幾句話就了事了,人命與牲口沒什麼區別,大不了人就是會說話的牲口。那時爺爺還小,他與老奶奶還有小他12的二爺一起去煤窯那裡尋找老爺爺,看到的是煤井口那黑通通的水,30個礦工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瞬間消失了。一個礦工的弟弟去找他被淹死的哥哥,見井口漂著一個人,撈少來一看是我老爺爺,還活著,我爺爺與老奶奶他們到那裡在鄉親的幫助下,把爺爺抬回了家,老爺爺在家休養了好長時間才恢復過來。爺爺說,老爺爺那時的身上都是一塊塊的爛肉,以致身體回覆後,身上留下了很多的疤痕。那次煤窯冒頂30個礦工唯一奇蹟生還的就是我老爺爺。自那次冒頂事故以後,老爺爺再也不去下煤窯了,並且說,以後餓死也不讓孩子下煤窯。

爺爺稍微大點後,就與幾個鄰居的小夥子,去販煤,就是趕個毛驢,馱100多斤煤,自己身上再背幾十斤煤,從六和溝煤礦,就是現在的河北磁縣觀臺鎮,走40里路到水冶鎮去賣,然後掙幾個差價。那時太大的勞動強度,使他到晚年時,那腰就沒有直起來過,像個問號。後來家裡有了幾畝山地,在太行山的山溝裡,那是種地全靠天,好年景,山裡的薄田能有點收成,遇到不好的年景,就只能是康菜半年糧了。

民國32年,大旱,山嶺寸草不生,莊家絕收,那時的家鄉一帶,餓殍遍地,滿是饑民。沒有辦法,只好到外逃荒、逃難、逃生,老爺爺說我爺爺他們兄弟倆,你們出去逃個活命吧,我們老兩口在家。於是我爺爺帶著爸爸還有倆姑姑,與二爺二奶奶,還有二爺的女兒玉蓮姑姑到山西逃荒去了。一同到山西潞城的還有我們村的另外兩家。說逃荒要飯,就是邊要飯、邊打工。那時山西年景好些。他們幾戶在那裡給人家打零工,即使這樣也還是填補飽肚子,有時候在人家碾罷米或玉米後,就去那碾上慢慢的掃或是用水把那碾子上的米糊糊整下來,熬粥喝。後來在山西呆不下去,就又回到老家,在家還是不能活命,年景依舊不好,兩家八口人又到安徽去逃荒去了。在安徽宿縣附離集落了腳,住在莊家戶的牲口棚裡,這樣冬天暖和些,在宿縣附離集的那段時光,也是很難熬,生活也是很艱難,男的給人家打零工,女的給人家縫補漿洗,就是累死累活,也難以餬口,我有個小叔叔,也被活活餓死,沒辦法,爺爺與奶奶把大姑姑賣給了人家。以致這事成了爺爺一生的痛,姑姑在生表姐時去世了,記得上世紀70年代表姐第一次來看看她老爺就是我爺爺時,哭的都成了淚人。

在爸爸八歲時奶奶又去世了,家裡雪上加霜,爺爺就撫養著姑姑與爸爸艱難的過日子。後來二爺在從安徽回安陽時“失蹤“了,爺爺與老爺爺、老奶奶還有二爺一家相依為命。

解放後,二爺有了音訊,在南方參加了革命併成了南下幹部,後來二爺還穿著軍裝回了老家,老爺爺老奶奶很高興。因為,在家裡很艱難的時候,老爺爺,讓二爺斷斷續續的上了兩年多私塾,能識文斷字,後來二爺很用功,在那時他能寫一手很漂亮的文章。給報社寫稿件,開會做報告,都是親自操刀。所以,老爺爺見自己的孩子當“官”了很高興。

我稍微紀事的時候,那天下著小雨,爺爺抱著我,滑到了,爸爸又把我抱回了家,後來才知道,一般來說每隔兩年,爺爺總要在秋後生產隊種上麥子後,農活不忙了,到南方去看看二爺,在那裡住上一段日子,那次就是想叫我跟他一起去,由於我還不到三歲,又下著雨,爸爸才從火車站把我抱了回去。

1969年快過元旦了,我上國小,爺爺說去看二爺,我就請了假,隨爺爺一起到南方去了,那是個很美麗的小城,依山而建,山青青,水悠悠,古老的城牆,高大的城門,給我留下了太多的記憶。記得開始在市委住著,市委在山坡上建著。那裡的山不是很高,要說就好像我們這裡的嶺,不過,山上都是樹,各種叫不上名來的樹,青枝綠葉,鬱鬱蔥蔥,那時的古城牆還很完好,古城牆邊就是河,那水清的跟鏡子一樣。我兩個堂叔比我大不了多少,二叔比我才大一歲,我們玩的很開心。後來,二爺說,我們看看你玉蓮姑姑,我們在中午,從水路去,坐在船上時,很高興,到晚上7點多才到,在姑姑家的縣城裡住了一個晚上,然後到她鄉下的婆婆家去,在崇陽的鄉下,那裡與湖南交界,說話很難懂的。二爺說,他在南方工作了這麼長時間,當地的土話一句聽不懂,還要姑姑做翻譯,那天晚上爺爺與二爺兩個住在一起,我與二叔住一起。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雪,聽二爺講這裡難得見這麼大的雪。我與叔叔一起出來看雪,那小山包上的竹子被雪壓得枝條都是彎彎的。那裡的農民,儘管冬天很冷,還下了雪,可是依舊穿著草鞋。從鄉下,回到崇陽城,由於水路不能走,公路也不通車,就只好滯留在那裡了,晚上二爺講起了家史。說起了早年的苦難,說那段歷史是血淚斑斑,斑斑血淚。當時我與叔叔都是泣不成聲。

可是直到爺爺去世,爺爺從沒有講過家裡的任何不愉快與辛酸事。所知道的還是二爺那次雪夜給我倆講的那段刻骨銘心的家史。

回來後,爺爺依舊在生產隊去勞作,我記得爺爺在生產隊一直是飼養員。除了喂牲口,就是三個飼養員有分工,我爺爺是負責四五十頭牲口的草料,就是每天從生產隊的打穀場把預先鍘好的草料,用大單子背到馬棚的草池子裡。爺爺七十多歲還在生產隊做飼養員,到雨雪天,媽媽就叫我去馬棚幫爺爺背草料。有時爺爺生病,我就去馬棚幫爺爺喂牲口,晚上幾個飼養員輪班,我有時很瞌睡,爺爺就拖著病弱的身體去給牲口上料。那時爺爺是我們家唯一的一個男勞力,因為父親在為工作,工資又底,所以爺爺是家裡天。

上國中後,一次,晚上與幾個同學去果園子裡偷偷的摘果子,在翻牆時,把腳踝崴了,腳底板估計是裂縫了。回家後不敢說,睡了一晚上,腳脖子腫脹的好粗,只好撒謊說是放學時崴了腳。爺爺就每天到山上去給把透骨草採回來與蒜辮子還有榕花樹枝子放到一起熬,然後我就用那水洗腳,天天如此,以致多年後,我一直忘不了那透骨草。

我高中畢業了,爺爺就不在生產隊幹活了。後來生產隊的地分了,家裡有了菜地,爺爺每天是天不亮就揹著農具住著柺杖到菜地裡去了,家裡的菜地,他管理的井井有條。後來在家只要聽到柺杖聲,知道天快亮了。1986年正是秋收秋種的時候,父親出了車禍,住進了部隊151醫院。我與母親在安陽看護父親,後來父親的傷情穩定後,我回家,到地裡一看,爺爺在趕著牲口耙地,那時他快八十歲了。那年,恰巧二爺一家人從南方會來了,因為父親住院,因為要把穀子入倉,二爺與爺爺都去了打穀場。記得在打穀場上,老弟兄倆,看風向揚場,一招一式,很像樣的。如煙的往事使人實在難忘。

爺爺走了,永遠的走了,他長眠在太行山腳下一個山坳裡。前年,在他的墳頭,我與弟弟載上了松柏,我想當爺爺您看到那挺拔的松柏的時候,有它們與你作伴,一定很快樂。在選瑩地的時候,父親找了好幾個風水先生,我其實是不信那個的,不過風俗還是要有的。我最後說現在哪裡還有靜土啊,廠礦一個勁的建,沒有安生地方了,人是入土為安,只要安穩,不用來回的移,就是好瑩地,你看咱選這瑩地,頭枕太行山,腳蹬粉紅江,風水多好。就這樣,爺爺的瑩地就選在了太行山腳下。爺爺去世後,為了寄託哀思,我含著淚寫了一副輓聯:走晉入皖,沐苦悽風雨,笑度九二寒暑;錐心泣血,染川原縞素,痛失四世同堂。橫批:吊著大悅。

十年了,爺爺啊,幾回回在夢裡呼喚您,每每回到老家的時候,總要去看看你的遺像,儘管那是您1963年的一張畫像,可那時您滿是滄桑的臉堂,猶如八十歲的老人,但是那眼神裡透著的慈祥與剛毅,卻永遠的定格在了那裡,也永遠珍藏在了我的心裡。

今天為您上墳,在你墳前燃放了鞭炮。爺爺,要過年了,我們卻陰陽相隔。看著那燃燒的紙錢,我說聲:爺爺,願您在另一個世界不要太辛苦。

  十年祭散文6

十年,十年的年華如流水,家鄉的那棵古榕樹,已經走了十年。月如冰霜,眼穿雲層,失落的十年情感,煮沸日月星辰。那一簇綠蔭,那一份清涼,從容侵入心中……深深地念著,默默地想著,懷念古榕千年的心情,不散的餘音,處處縈迴。

夜,馨寧,淡淡的星光,風裡有絲絲寒氣,多少徹夜不息的燈啊,我在她溫順的懷裡暱喃。日落日升,月盈月虧,十年的孤魂,牽挽著山裡人。重重山嶺,渺渺水程,一肩風雨,一囊苦澀,貧乏的情懷,只有一頁舊黃的詩箋。淳樸的山寨,頹廢的祖屋,依舊契合著日子,而你卻已化為大山之魂。

雷電撼動,風揮劍而舞,雨茫然而下,你就在暴風雨的夜裡,轟然一聲飄然而逝?是在電閃的瞬間,蒼老的心飽滿地顫動?還是戀戀不捨,帶著幾分哀傷依依而去?回眸滄桑的故事,山寨的風與雨,已塗寫在你斑駁曲折的歷程,山寨的日子,已渲染你歷史的傷痕,而廣寒宮裡,吳剛經年揮斫的神斧,砍不斷月桂,可你為什麼默默地化作縷縷輕煙悄然而飛?

夢裡青山,春光洋溢,夏日激情,夢牽大山,十年,空落的情懷,切割著樸實的愛。

古榕走了,走在風雨中……

古榕去了,走在崇山峻嶺中……

古榕倒下了,倒在情深雨蒙中……

十年的日子啊,鄉土、鄉情,血濃如釅酒呀!站在昔日古榕樹根系深植的土地上,在你屹立的大地之上,我深深地念著,默默地想著,懷念……

古榕,它粗大的軀幹,要四五個人手牽著手才能合抱得攏,深淺不一的一道道紋皺,那是歲月的風霜的浸洗,那也是山寨歷史的見證。我記得,童年的足跡,印證在它的枝幹上,金色的時光,踩踏在它的足下,或攀援著那粗實的臂膀搗鳥蛋,或盪鞦韆,或追逐嬉戲,或拾取榕樹籽醞釀“戰爭”的風雲。古榕下,悄悄地溜過了趣味的童年。

古榕,它一年四季都披著綠色的衣裳,那麼年輕,那麼活潑,它巨大的手臂,撫摸著我們默默無語,那樸素的品性,無私奉獻的精神,給予人們以啟迪與明示。

春天,一身溼翠的綠衣,濛濛煙雨中,舒展著枝葉,濃濃密密的葉子給人擋雨,嬌嫩的葉子,展示著無窮的力量,勃發著不屈的生命。

夏的季節,炎炎烈日,七月流火,它伸展著巨大的臂膀,似撐開的大傘,給人遮蔭、給人清涼,辛勤勞動的祖輩們,在它的心懷裡憩息。午飯後,辛勤的勞動者光著臂膀,赤著背,抽著土菸絲,吞吐著菸圈,以一份閒情逸致的心情,以古銅的音色,講著村寨的滄桑、風雨不悔的革命,草山裡形狀奇異的怪石的傳說,以及多多少少少年時期我們不懂的故事。古榕樹下,擺放著好多青石板,青石板上刻著圖,人們三五一群聚在一起,出謀獻策決戰楚河漢界。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搬來茶具,品著潮汕傳統的工夫茶,炭爐吱吱燃燒,茶香悠遠……

秋,是旅人懷鄉的時令,是收穫成熟的季節。秋的風味,秋的色澤,秋的深沉,秋的遙想,秋的喜悅,涵養在古榕的情懷。秋,楓林盡染,紅葉漫山,處處歡顏。挺拔的古榕樹,筆直地站立,像一位老人,髯須飄飄,笑對秋收,燦爛如花。

秋的醇和,秋風滿懷。西斜的夕陽,照著濃密的葉子,陽光從樹葉間篩落,風搖樹梢,葉片上對映著無數閃爍的金箭,那是金色的夢啊……

冬日,古榕耐得住嚴寒霜氣,依然蒼綠,依舊一身濃綠的衣衫,永遠蓬勃,永遠蔥翠。

凝思古榕,充滿著幻想,思想著智慧。

早晨,揉揉惺鬆的睡眼,古榕樹上各種各樣的鳥兒開始歌唱:有抑揚、有頓挫、有音韻、有節奏,似高山流水,如小溪低吟,若古箏悠揚,是小橋流水……晌午,散淡的啁鳴,只是片刻的停歇;黃昏,大榕樹便成了麻雀的世界樂園,啾啾的地叫鳴,捎來陣陣清涼的山風,愜意的風,風撫枝梢,情繫淳樸厚道的山民;夜晚,鄉村沉寂,寥無聲息,站在古榕下,聽夜曲,數星辰,聽吳剛經年揮斫伐桂的故事,不懂嫦娥月宮悲泣的愛情。

俱往矣,那場風雨,多少年了?那份失落,多少年了?傷春的悽美,易逝的季節,成了一種感傷。嘆夏的無情,烈日的炙烤,灼傷山民的淚眼,秋風的雨水,湮沒了美好的記憶。年邁的古榕倒了,沉重了山寨的風與雨啊,冬悽怨的風呼嘯著,榕葉呈瑞的神諭,是山民的福祉……

十年,流水年華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