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和母愛的散文

父母的愛是上帝送給我們最當初的禮物，讓我們自出生起就不獨孤，受到保護。但是，雖然父愛和母愛都是至死不渝的愛，卻還是有着天壤之別。

沒有什麼可以和母愛相提並論，甚至是父愛。父親只貢獻了精子和個把力氣，他不會懂得養育一個生命的尊貴，和從無到有的神奇。從整天萎靡不振的嘔吐，到肚子裏的生命拳打腳踢的喜悅，父親提供的是一碗溫熱的粥和隔着肚皮敷衍的撫摸，而不是日月煎熬的痛苦和淚流滿面的感動。母親和孩子，曾經是生命共同體，呼吸一樣的空氣，感受一樣的溫度，母親體驗到生命所有的驚喜，也爲此付出驚人的代價。所以，當寶貝終於降臨人間，母親願意用生命去呵護這個繁衍體，那種愛是最無私的，完全不需要理由。當孩子漸漸長大，她們賦予他一種完全無條件的積極關注。無論孩子是高是矮，是聰明伶俐或是體弱多病，是善良樸實還是無惡不作，她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他。這種愛是沒有任何條件的。如果硬要講條件，那你只需要是她的孩子，就已經足夠了。所以，我們從來不會擔心失去母愛，甚至無須爭取，那份愛永遠以最飽和新鮮的面目展現在我們面前。即使方式變化多端，飽含的深情卻不會因爲我們的任何改變而改變。我們在母親面前可以肆意妄爲，無所顧忌，我們永遠不會擔心失去。

父愛卻遠不及此，父親給的'愛是沉默的，嚴肅的，但追根究底，它是有條件的。試想在古代，無論是皇家子嗣，還是市井後代，都需要一個父位的繼承人，或繼承對國家的統治，或繼承那乾枯的一畝三分田。父親自孩子出生起就在審視，審視他們和自己長得像不像，懷疑會不會不是自己的骨肉；審視誰最有德行和才華，適合繼承自己的位置；審視誰和自己最一脈相承，留着自己最濃厚的血液。他們很容易偏愛某些孩子，因爲那些孩子更有品質，更有體力，最重要的，更像年輕時的自己。比孩子本身更重要的，是對家族命脈的繼承，比愛更重要的，是作爲父親應有的責任。現在的很多父親也大抵如此，雖然他們只給寶寶換了十分之一次尿布，他還是會在心裏安慰自己這是因爲責任，當他滿臉喜悅的看着孩子，會想到這是我王家或李家的根。父愛也很深厚，也很偉大，但是比起母愛，在所以前面，隱藏着很多原因和條件。

那麼，我們的愛情更像母愛還是父愛呢？都有，但大多數愛情更像父愛——我們愛上一個人總是有原因的，總是有條件的，至少在剛開始的時候。因爲你的美麗、或者端莊、或者可愛、或者懂事，他愛上了你，因爲他的富有、他的地位、他的英俊、他的溫柔、他對你的好，你愛上了他。別懷疑那些所謂的一見鍾情，那只是比上述更糊塗的一種愛，原因藏在他們的潛意識裏，不是沒有，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但是，我始終相信，開頭像父愛的愛情可以轉變成像母愛一樣的愛情。當你愛上一個人是因爲她的美麗，相守半個世紀，那風韻絕倫的佳人已人老珠黃，在你眼中卻依然完美無瑕；愛上有權有勢的他，但當他仕途急轉直下，你卻依然不離不棄，這纔是真正的愛情。

我不排斥愛情以“父愛”開頭，沒人能夠倖免，但愛情是否能夠永久，或者檢驗那是不是真正的愛情，要看在後來的歲月中它是否沉澱成了“母愛”（至少是十分相似）。已經不再有原因，已經不再有放棄的念頭和理由。當你輕聲問他，你愛我什麼？他可能會說：我也不知道，但就是那麼愛你；或者說了一堆理由，卻又笑着對你說但這一切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你。如果當你問他，我的缺點是什麼？他能很清楚的說出一切，而當你反問他，那你爲什麼還愛我？他會颳着你的鼻子說：這些是你的缺點啊，但你在我心裏是完美的；或者他會說：誰沒有缺點呢，你的缺點也是你可愛的地方，正是這些缺點使你成爲真實的你，愛一個人，就該愛她的全部，而不是某一個部分。如果他這樣回答你，而不是細數你的優點一二三後戛然而止，或者對你的缺點缺乏容忍，那麼這便是真愛使然。母愛是那樣深邃而一成不變，不會因爲你表現得好而更多，也不會因你的錯而變少。這樣不吝嗇付出的愛情，在今天，顯得那樣彌足珍貴。